2017年亞洲華文新聞專業論壇|東南亞場 (上)

「2017 亞洲華文新聞專業論壇」第二場「東南亞場」,由卓越新聞獎基金會 董事林東泰主持...

邀請馬來西亞跨語界自由評論人林宏祥、新加坡獨立時事評論員李慧敏、印尼Metro TV華語新聞部李宗憲分享三地媒體現況,並由與談人、淡江大學亞洲研究所教授林若雩發表回應。

  • 馬來西亞:威權政府長期執政 另類媒體不易突圍

馬來西亞主講人林宏祥認為另類媒體突圍不易

「不管透過光彩或不光彩的事,相信很多人對馬來西亞都不陌生。」戴著圓形黑框眼鏡的林宏祥微笑地說,馬來西亞繼承英國殖民時期留下來的政治、司法制度,具備制約政治人物權力的完整規範,卻被政治人物任意操弄。他表示,要談論媒體現狀,必須先了解馬來西亞的政治背景。

英國殖民留下健全制度   無法約束政治人物操弄權力

馬來西亞已有六十多年選舉歷史,但至今未出現聯邦層級的政黨輪替。

回溯至1957年獨立的馬來西亞,獨立前兩年(1955年)就出現第一場自治政府選舉。屬聯邦制國家的馬來西亞,更在獨立後的第一場選舉(1959年)實現州層級的政權輪替。至於聯邦政府層級,「弔詭的是,我們一直到最近這兩次大選,才比較接近改朝換代。」林宏祥說,2013年的第13屆大選(因在5月5日舉行,又稱505大選),在野黨首次拿到全國過半選票,但因為選舉制度侷限,即使執政黨只拿到47{b45b4e8054f30de3cdbef933dce5bb53e574504aa7c9501adf0d2cc9cc047453}選票,卻獲得60{b45b4e8054f30de3cdbef933dce5bb53e574504aa7c9501adf0d2cc9cc047453}的國會議席。「改朝換代終究功虧一簣!」他表示,在野黨原本基於獲取執政的目標而結盟,但505大選等同宣告執政目標已逝,在野黨遂呈現分裂之局。

司法制度方面,馬來西亞在1967年就設有反貪污局,2008年發展成反貪污委員會,「我們都知道怎樣規範和制約政治人物的權力,雖然制度健全,卻拉不下貪腐首相。」林宏祥解釋,首相納吉(Najib Razak)用權力鬥爭手段革除調查貪腐案的相關官員,強硬壓下七億美元流入個人帳戶的醜聞爭議。

2008大選   另類媒體發揮影響力

林宏祥以「在政治主流中顛簸-馬來文另類媒體的概況」為題,說明另類媒體在政治環境下的發展情形。他指出,執政黨挾著長期執政優勢,幾乎控制馬來西亞傳統媒體。

2008年選舉出現轉變契機。林宏祥說,「2008年選舉時,執政黨忽略網路媒體的影響力。」當時執政黨只在自己控制的報章雜誌、電台、電視台等傳統媒體中宣傳,不打網路戰,結果「執政黨自己沉醉在這樣的美好感覺中,沒有騙到選民。」林宏祥笑說,2008年開始,戰場已經移到網路上,公民社會和在野黨很快懂得運用網路力量宣傳理念。選舉結果一出,雖然長期執政的國民陣線仍是國會最大黨,但卻是他們自1969年執政以來,首次無法拿到國會的三分之二多數議席。

執政黨製造假新聞   以各種行政手段打壓另類媒體

執政黨製造假新聞,影響網路言論。2008年之後,執政黨開始成立網路媒體,以網路兵團不斷攻擊另類媒體,用製造假新聞的手段,形成真假消息混亂的網路局面。例如在以穆斯林為主的馬來西亞國家中,將另類媒體套上猶太人媒體的標籤,引起馬來人抗拒。林宏祥解釋,「過去執政黨用控制權、打壓方式,演變到今日用似真似假、誇大的訊息,或在部分真相的基礎上不斷放大或灌水,打擊另類新聞網站的公信力。」

一直以來,執政黨不斷採取各種方式限制另類媒體發展。另類媒體必須申請准證才能辦媒體,不但須每年更新,同時設下許多苛刻條件,如黨報只能賣給黨員,不能擴及一般民眾。此外,執政黨會要求出版社不得出版批判性刊物,也會限制報攤不得販賣政論刊物,導致另類媒體刊物銷量明顯下跌。林宏祥說,雖然每年更新准證的條例已廢除,但內政部還是掌控隨時關閉另類媒體的權力,對現況無太大改變。

妥協求生存   另類媒體影響力有限

另類媒體為了生存選擇妥協。林宏祥說,2008之後,出現不少新聞網站,但多數維持不久。一直撐到今日的《當今大馬》(馬來文版),屬於政治批判力強的另類媒體,如今也為了生存而開始從事娛樂、體育等新聞路線,以廣告收入支撐媒體理想。

林宏祥總結認為,當今網路社會中資訊不易被壟斷,許多另類媒體也有明確定位,但這些力量依舊無法拉下貪汙政權,「雖然馬來另類媒體過去有轟轟烈烈的事蹟,但在這個時代裡仍有他的侷限和困境。」林宏祥說。

與談人林若雩也表示,在馬來西亞威權政府的控制下,「納吉面對貪腐案還能老神在在的坐穩位子,代表馬來西亞國陣集團政權的控制力量非常強大,反對黨要獲得政權是微乎其微的。」

東南亞場與談人淡江大學亞洲研究所教授林若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