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新加坡:新聞保守、自由度有限 記者主動性不足
新加坡主講人李慧敏表示新加坡記者主動性不足
不鼓勵調查報導,記者主動性較弱。李慧敏觀察,新加坡整體環境不鼓勵調查報導、不挖政治人物的背景、沒有狗仔隊。她認為在這樣的氛圍下,新加坡記者挖掘真相、從事深入報導的主動性也不強。譬如2013年新加坡發生的「小印度騷亂」事件,新加坡本地記者有較多優勢,也較瞭解國內情況,但相關報導並不深入,「可能新加坡記者已經習慣用最安全的方式從事報導,」李慧敏說。
新加坡的華文紙媒《聯合早報》立場親中,報風保守。李慧敏認為,《聯合早報》的報導立場親北京,未有獨特的新加坡視角,她從自己的投稿經驗知道,只要使用尖銳的詞彙都會被要求刪改。她笑說,「我的文章出現語病或錯字,他們沒有看到,他們看到的都是那些很尖銳的字詞。」但長久以來的經驗和心得告訴李慧敏,「為了說出自己的觀點,必須字句軟化,不然完全無法發聲。」
曾在新加坡住了五年的林若雩回應,她每次看《聯合早報》都覺得該報是中國的傳聲筒,她認為這是因為《聯合早報》把中國大陸視為重要市場,因此必須建立好海峽兩岸之間的連結角色。
林若雩表示,新加坡在後李光耀時代的新聞自由度依舊沒有提升。她以Freedom House今(2017)年度的報告說明,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媒體的新聞自由排名都呈現下降趨勢。「新加坡的華文媒體有很大困境,整體不開放、有太高自我審查,走向開放其實不容易。」林若雩說。
- 印尼:敏感宗教議題 引發寒蟬效應
印尼主講人MetroTV李宗憲認為印尼缺乏華語媒體人才
「這個事件創了印尼先例,鍾萬學成為第一個不是因為貪汙而被判罪的省長」。曾在《聯合報》udnTV影音新聞部工作兩年,因緣際會進入印尼電視台華語新聞部工作的台灣人李宗憲解釋,前雅加達省長鍾萬學在競選期間說了一段話,被解讀為汙辱伊斯蘭教,因此被判褻瀆罪,判監2年,但全案仍可上訴。
判刑產生寒蟬效應,媒體從業人員更加謹慎。
李宗憲說,此案極具爭議在於鍾萬學未有直接批評話語,但判刑結果等同限縮言論自由,讓媒體從業人員開始擔心日後報導若涉及宗教汙辱,可能也會處以重罪。以李宗憲工作的Metro TV為例,電視台對於鍾萬學事件採取淡化立場,「印尼的宗教勢力很大,要考慮伊斯蘭教的問題,尤其是現在,只要處理到宗教或種族議題,我們都會特別小心。」李宗憲說。
印尼華文媒體嚴重缺乏華語人才
印尼華人人口約占印尼人口(約2.5億)百分之三,約七百萬人,但其中會講華語的僅約一百萬人,且多數僅是基本溝通,真正擅長華文的人極少。李宗憲說,因為早期蘇哈托(Suharto)獨裁政權時期禁華文、禁華校、禁華媒,導致產生語言斷層,現今多數印尼華人不會說華語。
華語斷層,媒體招募人才困難。李宗憲說,印尼三份華文報紙,分別是《國際日報》、《商報》、《星洲日報》,裡面的職員多已是六、七十歲的老報人,但他們要招募新人非常困難。在報導內容呈現方面,也由於一家報社的記者人數極少,僅有兩到三人,所以他們不跑主流新聞,多是採訪華社、僑社活動。
不只紙媒,電視台一樣面臨華語人才匱乏問題。李宗憲工作的Metro TV是印尼第一個24小時的電視台,以印尼文為主,英文、中文為輔。李宗憲說明,華語新聞部主要的組成人員有三類,第一類是早期還沒排華之前受華語教育的人,年紀較大,大部分位居總編職位,已不在第一線工作。第二類是留學中國、台灣的人員,有一定的漢語基礎,但多數沒有新聞背景。最後一類是當地對華文感興趣的年輕人,華語能力通常僅會一般溝通,要寫出華語新聞有一定難度。
林若雩表示,印尼蘇哈托時期對禁止中文不遺餘力,要慢慢恢復華文媒體不是一、兩天的事情。另外她也認為,未來應關心中國對印尼的影響,不管是透過產業或媒體方面的投資,不能忽視中國在東南亞政治、經濟力的提升,對印尼媒體或文化的滲透和影響力。
林若雩最後總結馬來西亞、新加坡和印尼的媒體發展,她認為三個國家有三個共同點。首先,不管是透過微信公眾號還是其他網路平台,中國在網路上對該國的影響力已愈來愈大。其次是三個國家都遭遇華語新聞人才缺乏的困境。最後則是這三個國家過去二十多年來,因為主政者對維持政權的強烈意志,嚴重影響媒體生態的發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