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上面有想法下面沒辦法,哈哈哈」、「主持人,我吃五十罐,真的特別有效」、「吃了什麼病都可以改善」,「醫師和五十位藥師一起身體實驗,一下子增大五公分,而且變寬」。這不是三十年前的台灣,是現在的台灣;我們社會進步了,媒體增加了,本來理論上民眾選擇更多,實際上賣藥和誤導健康的資訊更多。

傳播理論從六十年前單向傳播到後來的接收分析,越來越注意閱聽人的收聽收視,環境(情境、處境)將影響收聽收視行為和使用解讀資訊;以目前面臨老化與少子化的台灣來看,這的確有點道理。

與年輕人因工作而有社會接觸或四處奔跑相比,老人行動較為受限,廣播與電視是最頻繁使用的媒體。手機興起,戰後嬰兒潮這代的使用者增加,彼此間也有line群組可用;但誤導的廣告資訊也因此更容易散發,加上賣藥者親切的問候互動比以前更有創意,夾雜很難否定的醫學基本術語威嚇民眾,更懂得規避觸犯醫療法被罰錢的CALL IN回答。

台灣是急功近利和填鴨教育的社會,雖然有在改善,可是中老年卻是在這種背景養成-幼年缺乏批判思考的健康素養教育。我最近到北歐學習特殊教育,在許多(不只是一兩個)教室,看到他們在小孩很小時就要小孩用畫的、用做的、用貼的、用實踐的,認識健康素養;學校給的食物也早已脫離垃圾食物,廚師有責任研發小孩願意吃的健康食材,家長學校都堅持只用健康的食材。當然市面還是有糖油過多引起疾病的問題,可是基本素養一直在改善。

更重要的,是分辨資訊的能力和查閱諮詢資訊的管道。以分辨資訊來說,這也一樣可以供台灣老人參考,我們應開老人健康媒體素養課(或許應用軍隊反情報部隊的概念)。像「排毒,掛保證,誰都可以吃」,「才三千就買到五百粒……..」這些常見的廣告用語,或者是尿尿有泡沫,就有人說要吃什麼或可能已經是什麼病,這類錯誤的因果關係,都是常見的廣告唬爛手法;關於這種謬誤,我遇見一位冷靜負責的專業醫師,他說,「去喝足夠的水再講」。本來就是如此,基本該做的不重視或不知道,一直去聽廣告的,這怎麼務實合理?

又如神經痛,不去鍛鍊肌肉,骨頭當然承受更大壓力;不願花心思關心別人來練腦,卻一直吃銀杏等等防失智(知名大藥廠才剛宣布停止十年研發失智藥物計畫,因為找不到標靶。這在台灣卻無媒體報導)。又如寧願花錢避免血糖問題,卻不管自己早已吃糖抹糖喝糖。可是老人產業越多,唬爛廣告也更多,人老又更禁不住擔心。

我們有衛福部、文化部、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;其實,我們應該更積極建置可靠參考資訊的平台。台灣上午十點充斥買藥節目,荷蘭上午十點公視各種老人健康促進節目;以色列有多位退休醫學專家在輔具租借系統,為有醫學疑問的民眾查閱論文、提供意見;美國加州政府特別製作影片解說為什麼老人容易受騙;芬蘭公視開始有專屬團隊重整衛福資訊供民眾更容易搜尋查閱,芬蘭國家運動知識研發中心UKK一旦有新的老人健康研究,幾天後就透過媒體和自有數位管道與各公立圖書館、健康中心和運動中心等地點傳遞給民眾。

荷蘭與以色列專家曾告訴我,人腦老化是有可能更容易被騙。奧地利醫師告訴我,高血壓的藥越來越多樣,民眾更肆無忌憚吃鹹吃油,醫師應出來批評和推廣健康意識。奧地利公視專門開實境節目鼓勵只用在地健康食材做飯,丹麥公視開實境健康促進節目,找營養師等協助報名改善健康的人;丹麥公視又做消費節目,直接實驗有誇大嫌疑的健康食品給觀眾看。

在媒體多資訊多社群媒體更容易群聚和接近民眾的媒體環境,缺乏判斷素養和基本健康生活的常識,造成的社會成本非常大;老人一旦信任你,忠誠度很高。我們的政府和媒體可以有新作為,也的確需要如此。最優先要做的是,先教會老人基本求生的生活包括哪些每日行動?遇到阻礙如何排除等等;能把這個傳達到,就已經功德無量。芬蘭前任衛生部部長佩卡鋪思卡(曾來過台灣),他年輕時在芬蘭東部看見許多心血管疾病早死的父母,讓小孩成孤兒,就發動類似的計畫,成為世界衛生組織經典案例。

看來,媒體可以傳達健康資訊,培養國民健康素養的機會很多;我們難以遏止賣藥歪風,但我們可以提供更多好的資訊。晚近歐洲建設性新聞學更重視這種思考方向經營媒體,已經在歐洲廣播聯盟開課。健康素養是典型主範疇。

讓民眾,尤其人口爆增的老人,不再被惡質資訊唬爛,應是台灣政府和公共媒體很迫切的工作。以上他國都是很具體有作為的例子可供參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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