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約記者/鄭閔文 編譯

就在今年的六月,美國國會議員John Lewis取消他預定在聖地牙哥加州大學的畢業典禮演講。

Gary Robbins是聖地牙哥聯合論壇報聖地牙哥(San Diego Union Tribune)跑科技線的記者,事件發生的下午他正在處理三條新聞,但還是找到時間報導了John Lewis的新聞。Robbins並不是跑高教線的記者,但他的工作讓他必須要時常跟加州大學還有其他校園接觸。

因為每日新聞沒有其他專門跑高等教育線的記者,這位40歲的大叔就變成這份報紙高教新聞的主要報導者,一有空就必須寫相關的新聞。Robbins說,要不是學生記者透露給他消息,他本來會漏掉John Lewis的新聞。

在地媒體人力縮減,加重負擔

在全美各地,日報和都會版面都因為利潤不高而縮減。而對教育線來說,這讓記者的工作負擔更重,因為必須負責報導的範圍更大了,這也加深了記者對大學報的依賴。這樣的情況在加州最為顯著,因為在加州,有三個公立大學系統,這代表龐大的州預算投入其中,而其中也包括全美最大的加州州立大學,10個大學學區,以及一大堆的公立社區大學。

像John Lewis的新聞,是先由獨立學生新聞The Triton先報導後,再告訴Robbins這個消息。因為Robbins沒辦法每天隨時隨地都待在校園內挖新聞,所以校園學生記者的報導就非常重要。Robbins認為,雖然學生記者沒有受過正式的訓練,但他們會持續地探訪,而且知道要去哪裡找對的消息來源、問出對的問題。所以當新聞出現,通常都是由這些學生第一手報導。而當記者需要將報導「在地化」時,也會引用學生報的報導,也會從裡面去尋找可以發展的新聞線索。

良好的共生關係

Robbins跟許多加州當地的學生報主編、記者都保有良好的關係,這些都讓他得以發展許多教育新聞,如果沒有這樣的互通有無,這些校園新聞他根本無暇顧及。如果有新聞價值的事情在校園裡發生,而且有可能牽涉到校園以外的範圍,學生記者就會提供當地記者一個起始點,也給他們一些可能的消息來源。

學生報記者通常都會比一般記者更快完成報導,例如去年當達賴喇嘛受邀到校園演講,引發部分學生團體抗議,也是由獨立學生新聞媒體The Triton先報導,而紐約時報跟進並且在報導中引述他們的新聞。今年1月時,當全國都在關切受到DACA計畫(Deferred Action for Childhood Arrivals)影響的那些年輕非法移民,一位加州大學的學生不小心越過墨西哥邊界,當他想要回來時卻被滯留,這條新聞也是由The Triton先報導了。

學生實習也成助益

對於跑高教新聞的記者來說,當他們正開始發展報導時,學生記者的確也總是早他們好幾步,而且學生記者也會在中午電台節目中,談論那些報導,正是當地報紙與電台無暇派駐人力關注的新聞。另一方面,參加節目對學生來說,也是一種很好的實地經驗。

除了與學生記者建立良好的關係以外,當地媒體也從學生實習計畫獲益良多。實習生可以讓他們隨時知道校園發生了什麼事情,尤其當突發新聞發生時,學生媒體與實習生都能讓他們快速掌握狀況。

這樣的共生關係非常有前景。因此也有媒體擴大學生記者的訓練計畫,希望能加強他們的報導技能。

在地媒體與學生記者的困境

不過當地記者取材於校園新聞時,通常都會選擇可以吸引全國關注的新聞來報導。柏克萊加利福尼亞大學(UC Berkeley)的Daily Californian前任編輯Suhauna Hussian就擔憂,那些更小但同樣重要的新聞就會這樣被遺漏。Hussain也認為,學生新聞室要能建立系統化知識以及培養長期的新聞來源,這部分是相當有限的,畢竟大學也才四年。當地記者才應該更適合做長期、在地的報導。

因此大家必須正視人力縮減造成的問題,因為當記者必須要同時顧及大範圍的報導以及在地的小事,常常都會遺漏很多重要的新聞。

學生記者則認為,有專業的記者出現在校園能夠「正當化」他們的報導的努力,也能夠讓學校的行政單位更認真的看待學生記者,因為他們通常都不把學生記者當一回事。而當全國都充斥著「假新聞」的危機、記者被人們厭惡時,學生記者也遭遇了一樣的困境。另一個重要的點是,學生記者並沒有法律顧問,因此當他們想要透過法律控告、爭取什麼時,往往是無能為力的。

因此當有人問:我們為什麼要支持學生媒體?答案似乎很明顯,因為他們是在地報導非常重要的一環。